一、“匕首”實戰應用

自俄烏沖突爆發以來，俄軍若干次使用“匕首”高超音速導彈，分別搭載在米格-31戰斗機、蘇-34戰斗機、圖-22M3戰略轟炸機及蘇-57戰斗機。

2022年3月18日，俄羅斯空天軍使用“匕首”導彈成功打擊了烏軍的一個大型地下導彈和航空彈藥庫，該彈藥庫此前是蘇聯時期用于儲存核武器的地下基地，擁有較為堅固的地下抗打擊設施。俄羅斯“紅星”電視臺還公布了“匕首”導彈打擊該目標的視頻，視頻顯示，“匕首”導彈以近乎垂直角度命中彈藥庫，彈藥庫發生爆炸并起火，建筑被摧毀。此次作戰行動，既是“匕首”導彈的首次實戰，也是人類歷史上高超音速導彈的首次實戰。此次行動驗證了“匕首”導彈打擊地下堅固設施的有效性。

俄羅斯無人機拍攝到的“匕首”導彈命中烏軍大型地下彈藥庫的瞬間畫面

2022年3月20日，俄軍再次使用“匕首”導彈系統摧毀烏克蘭武裝部隊在尼古拉耶夫地區的大型燃料和油料儲存基地。該基地此前為烏克蘭南部戰區的裝甲車供應主要燃料。

2022年4月11日，俄軍第三次發射“匕首”導彈，打擊了位于頓涅茨克北部恰索夫亞爾一處陸軍指揮所。俄軍未公布具體是哪種平臺發射的“匕首”導彈。

2022年8月7日，俄羅斯空天軍使用多枚“匕首”導彈打擊烏克蘭位于維尼茨地區的重要軍事目標。烏方表示在遭受俄軍打擊時，位于維尼茨地區的烏克蘭導彈預警系統失效，并分析指出“匕首”導彈的技戰術性能使得烏克蘭防空反導設施未能探測到并壓制目標。8月21日俄羅斯國防部表示，俄軍隊在俄烏沖突中使用了最新武器：蘇-57戰斗機和“匕首”高超音速導彈。

2022年11月7日，烏克蘭境內多處目標遭到俄羅斯空天軍的猛烈轟炸，俄羅斯空天軍的2架蘇-57戰斗機承擔了此次轟炸任務，期間共發射4枚“匕首”導彈，集中摧毀了包括彈藥庫和油料庫等在內的3處烏克蘭軍方重要目標。蘇-57戰斗機的內置主彈艙比較狹小，不具備內埋裝載“匕首”導彈的條件，外掛必然會影響蘇-57戰斗機的隱身性能。對此有分析指出，俄羅斯未來很有可能將研發小型“匕首”導彈。

2023年3月9日的軍事行動中使用了“匕首”。當時，在烏克蘭破壞組織對布良斯克地區人口稠密地區發動襲擊后，“匕首”導彈對烏克蘭的軍事基礎設施發動了報復性打擊。

2023年5月4日，烏克蘭空軍當天稱，他們利用新獲得的美制“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在基輔上空擊落俄軍的一枚Kh-47“匕首”高超音速導彈。據悉，這是烏克蘭首次成功攔截俄軍這類導彈。但該事件未得到俄方證實。

2023年5月17日，俄羅斯軍方宣布，有確認數據顯示，5月16日，“匕首”系統設施的一次襲擊徹底摧毀了位于基輔的“愛國者”防空系統的一個雷達站和五個發射器。同時，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瓦列里·扎盧日尼(Valeriy Zaluzhnyi)表示，他的部隊已經攔截了從飛機上發射的6枚“匕首”導彈，以及從黑海艦艇上發射的9枚“口徑”巡航導彈和從陸地上發射的3枚“伊斯坎德爾”導彈，但未得到俄方證實。

總體而言，俄軍在俄烏沖突中數次發射“匕首”導彈，該導彈以極強的突防性能完成任務，實戰效果突出。

二、“匕首”：是否過度炒作且表現不佳

且不論“愛國者”防空系統攔截“匕首”高超音速導彈這一事件的真假，就單從其本身的技術特點分析而言，外界或多或少對其存在一些質疑。

“匕首”(Kh-47 Kinzhal)空射導彈于2018年首次亮相，被俄羅斯官方媒體描述為“能力獨特”的下一代高超音速武器，能夠穿透任何和所有敵方防空系統并且能九分鐘內抵達倫敦。高超音速武器通常被定義為飛行速度超過5馬赫的遠程、機動、吸氣式系統。據報道，“匕首”的射程約為1500公里(930英里)，這對于高超音速導彈來說相對較短，尤其是受益于從飛機發射而增加的航程，當然也有報道稱，其射程為2000公里(1250英里)。但就事實而言，美國陸軍目前正在開發的遠程高超音速武器(LRHW)計劃非保密射程為2776公里(1725英里)。高超音速導彈通常采用超燃沖壓發動機或其他先進推進裝置，以在保持高超音速的同時實現機動性。相反，“匕首”使用的是固體燃料火箭發動機，可能源自SS-26“伊斯坎德爾”，與大多數固體火箭一樣，它可能無法在飛行中關閉或節流。一旦火箭發動機燃料燃盡，導彈就會靠慣性滑行至目標。這引發了人們對“匕首”是否真的能夠像俄羅斯聲稱的那樣在整個飛行過程中保持10馬赫的持續速度產生了嚴重懷疑。當“匕首”達到攻擊的最關鍵、最后階段時，空氣阻力會減慢它的速度，使其很容易被攔截。這種推進方法和微弱的反應控制系統以及導彈的巨大質量(約1000公斤)引發了對其實際敏捷性和機動能力的質疑。該導彈無法急轉彎或快速改變方向，而機動變軌是高超音速武器難以被攔截的一個關鍵因素。就機動性而言，“匕首”更像是裝滿炸藥的巨型“草地飛鏢”。

美陸軍遠程高超音速武器(LRHW)概念圖

三、飽和攻擊：“愛國者”面臨的最糟糕情況

“愛國者”系統在烏克蘭服役中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對第一枚“匕首”的單次擊落，而是“愛國者”在飽和轟炸下的表現。俄羅斯軍方2023年5月16日對基輔的空襲展示了俄羅斯武器庫中所有類型的遠程精確彈藥：無人機以及巡航導彈、彈道導彈和高超音速導彈都被用于協調飽和攻擊，旨在壓制烏克蘭防空系統并摧毀他們的系統。飽和攻擊的工作原理是，使用陸基、海基或空基導彈平臺組合;協調的打擊時間;不同的攻擊高度和方位角;誘餌和對抗措施，在三維空域中填充超出防御能力的更多來襲目標。

美國和德國提供的“愛國者”系統能夠探測、跟蹤和擊敗來自各個方向的飽和攻擊，這展示了在海灣戰爭期間應對這些威脅表現欠佳后，自20世紀90年代“愛國者”系統首次更新用于對抗戰術彈道導彈和巡航導彈以來，這一古老系統所經歷的令人印象深刻的進步和升級。現代防空系統從未面臨過像當前俄羅斯空襲烏克蘭這樣的威脅。即使在2003年伊拉克戰爭最激烈的時期，也有大約23枚彈道導彈襲擊了聯軍，其中只有9枚被視為攔截目標。烏克蘭成功利用“愛國者”系統抵御來自同等敵方的現代武器的飽和攻擊，這表明了防御技術的顯著發展及其適應新挑戰的能力。

四、戰略啟示

這次攔截提醒世界各國，在威脅不斷變化的時代，強大的防御能力變得越來越重要。隨著世界各國投資無人機、巡航導彈、彈道導彈和高超音速武器的開發，對有效的導彈防御系統的需求變得更加迫切。這些成功攔截凸顯了國家不斷增強防空能力以應對先進威脅的必要性。此外，至關重要的是，導彈防御界不能因在基輔取得的成功而產生自滿情緒，政策制定者也不能因像“匕首”這樣的高超音速武器被攔截而對高超音速武器的未來發展表現出擔憂。

如前所述，向烏克蘭提供“愛國者”系統只是烏克蘭和北約部隊加強戰略一體化的開始。隨著沖突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攻擊性武器(例如具有隱形能力的遠程巡航導彈)被交付，烏克蘭飛行員也接受F-16戰斗機的訓練。2023年5月的襲擊已將西方軍事技術、理論和導彈防御重新確立為能夠應對復雜威脅的強大力量。它還表明，北約必須繼續重新評估其防御戰略，重新強調開發和獲取先進的導彈防御系統。“愛國者”和IRIS-T防空系統在烏克蘭的表現將導致其他國家對其旨在擊敗這些系統的進攻性武器計劃進行戰略重新評估，這不僅可能重塑東歐，而且可能重塑全世界的動態。與所有技術優勢一樣，這種優勢只有在西方鼓勵創新過程的情況下才能保持。正如有效的小型無人機系統的激增所表明的那樣，美國及其盟國可能很快就會失去在導彈防御領域的優勢。